摘要: 艺术不那么简单,这个俗也非常单一的俗,也有俗中存雅,这俗便不是真正的俗,这俗是俗在表层,雅在里面,更有一种俗极反雅,表面上似乎俗到了极点,骨子里却是雅到了极点
原标题:画画的“家庭作坊”与其他
1964年申石伽先生带领工艺绘画班学生到杭州写生
2016年12月,画家丁立人(左)与朱屺瞻艺术馆艺术总监陈九谈艺术
立人戏曲人物画
作坊
作坊,这个名词,久违了,今天听来新鲜。昔时乡镇,村子里都是。它是做工的单位,农耕时期普遍存在,数十年后的今日寥若晨星,很难见到了。
作坊干的工作无烟、无毒、没有噪音、绿色的。
作坊也有大小,大的作坊十几人,几十人,几十人已够成工场,再大上去就成工厂,成了工厂便会支起大烟筒,冒出浓烟,便不是绿色了。
作坊最小是家庭作坊,人数少,2-3人、5-6人。
画画算是手艺,是一种作业,可成作坊,不过要二人以上,一个人在家里画画,成不了作坊。一个人画画,自由度太高,没人约束,画得马马虎虎,吊儿郎当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能算作坊,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更是不配。作坊,唯有工作勤奋卖力非凡,工作时间不以八小时计,加班加点家常便饭,夜以继日,忙得昏头涨脑,甚至豁出性命地干,这种态势工作的人集在一起的场所方可称当作坊,这么行业化的家庭,才配得上家庭作坊这名称。
画画的家庭千千万万,能成为作坊的不多。
作坊不是正规单位,不用登记申请注册,不要有关部门批准,它想有便有,想无便无,是个松散的结合。
作坊这名称档次不高,有些偏低,作坊干的活在人们心里总是不高不雅,有点儿低俗。低俗的单位怎能干高雅的艺术?艺术是至高无上的。是的,艺术是大雅之堂上的东西,比如倪云林的画、董其昌的画,高呀雅呀,高到蓝天,雅到云层里去了。可是,艺术也有低的,低得贴近地面,沉到泥土里的,土呀、俗呀,土俗得不得了,土俗得难以入目。可是,艺术不那么简单,这个俗也非常单一的俗,也有俗中存雅,这俗便不是真正的俗,这俗是俗在表层,雅在里面,更有一种俗极反雅,表面上似乎俗到了极点,骨子里却是雅到了极点,这些俗自然不是真正的俗,这种俗比单纯的雅更雅,它雅得含蓄,雅得深藏不露,雅得让人一时无法搞清摸透。这种艺术是藏雅的艺术。
家庭小作坊可以搞艺术,家庭小作坊各种各样的艺术,俗艺术,雅艺术,俗中有雅的艺术,俗极反雅的艺术都可搞,都能搞。
以上的内容归纳一下:一是作坊是个小集体,小猫二只三只,五只六只。二是作坊是工作勤奋、拼命干的地方。三是干的工作可以是普通的,也可以是不平凡的。我的家庭符合上述三个条件,故我的家庭能成为作坊。
道路
艺术是个道,艺术探索,研究的过程是在艺术道路上行走,求艺像是朝圣,大伙儿向一个目标走去。艺术是恢弘的,且灵动非凡,这就使得求艺者可以自由选择,各走各的道,根据自身的条件及个人需求,走自己的路。个人千法,万人万法,真叫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固然,康庄大道可通罗马,而羊肠小道何尝通不到罗马?
别看羊肠小道那么狭窄,那么崎岖,但一路上确有想不到的奇异景色,是走康庄大道的人无法见到的。大伙儿都走一条大道,大伙儿所见相同,千篇一律,这就显出小路所见的稀奇。
艺术无止境,生命有定数,这就使得人们穷其一生都在征途上行走,永远到不了目的地。即是说一生的艺术追求全是过程,一切都在过程中,过程便是一切。收获,这路上的收获,便是全部,便是所有,便是一切。这么一来,过程成了目标,过程把握住,运用好,一切都有,一切都好。
人的艺术都有差异,这差异往往是过程造成的。有差异才有变化,才不千篇一律,会使人的生活丰富,艺术繁荣。
我们一家全都没受过正规的美术训练,没有像模像样的学院式教育,没有一张美院文凭,都是游击队,散兵游勇,都是崎岖山路攀登者。羊肠小道杂草丛生,路时隐时现,摸索前进,道中布满荆棘,行路艰难,靠的是勇气和信心,奋勇向前。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峰回路转,前面总会出现“又一村”的。行路难,行惯了难路,险道也不觉是难,相反,平缓的大道走得太轻松,反生没趣,不过瘾。艰难之路并非暗道,摸索前进还会见到篝火灯光,到头来总是一片光明。至此,方知与大道异曲同工。大道小路都是道路,没路也能走出路来,有路更比无路强,路,是相通的。
别致
朱屺瞻艺术馆是个别致的馆,别致是在于它别出心裁办事,前一阵举办一个画展,名叫“重逢”。重逢是个好名称,这题目起得好,没见过画展用这个名称,是富有创意的。
重逢是人的重逢,但不知谁与谁重逢?人选得不好,相逢已没意思,重逢更无必要,即使重逢还是陌生,这样的逢不如不逢。朱馆的重逢选的是朱屺瞻与关良二位先师,选得太好,太对路了,没人比这两师更合适,更恰当的。
这二位先师,人格高尚,脾气温和,淡泊人生,平易近人,都是把艺术与生活融汇在一起,都把艺术搞得炉火纯青。两人的成就都很高,一位是中国花鸟画的泰山,一位是中国人物画的北斗。极为难得的他俩都不把成就放在心上,当人们赞美屺老画得好时,屺老总是说:瞎搨搨瞎搨搨,人们赞扬关老画得好时,关老总是说:没啥呀,没啥呀。他们真的做到视艺术如浮云。两人如此相同,自然心心相印,语语相通,生前早早结成知友,离世之后,在天国当仍是知交。朱馆把这两位画师的作品放在一起展出,是最合适不过,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了,再配上这个“重逢”名称,画龙点睛,妙到再也找不出更妙的。
朱馆前不久又来了一个别致,把学院与作坊的画并置在一起,进行展览,这样的展览,我还未见到过。无异,也是一种创举!展览尚未开始,效果不知如何?然而这一举措究竟是别致的。别致的事是别出心裁的人办出来的,只因有了别出心裁的人才会想出别致的点子。我是想,为何别致的事,总是发生朱馆?可见朱馆有别出心裁的人。正是因为朱馆别出心裁的,朱馆便与其他的馆很不相同了。
(作者系知名画家、中国戏曲人物画研究会名誉会长,标题为编者所加)
(责任编辑:胡莹)
转载旨在分享,文章、图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
请扫描新闻二维码
加载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