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希克关注和奖掖中国当代艺术,无论出于爱好还是别的原因,哪怕是商业上的考虑,都值得赞许。在精神领域,当代中国不仅比不上开放的唐朝,连清朝都不如。传教士利玛窦和郎世宁在清宫官至三品,相当于正部级,而今能找...
原标题:彭德:评啥奖与开啥会?
我一向质疑当代艺术评奖,因为很难比或不可比。
CCAA2016年度奖邀我当评委,中方评委还有尹吉男和冯博一,外方评委有蓬皮杜艺术中心馆长布里斯特纳、泰特美术馆荣誉馆长德尔康、澳大利亚籍策展人兼香港M+视觉文化博物馆馆长华安雅女士和主持人希克。我对评奖不抱希望,但可以体验一下中外评委联席评奖的过程。
希克是前瑞士驻华大使,后半生的精力投身中国当代艺术。拍资料的电影制片人让我评议希克,我说他是中国美术界的白求恩,不过没有一家官方和民间机构表彰过他的行为,有的只是对他的作法直至动机的质疑。当年白求恩因失恋而自杀未遂,不远万里投奔延安,消解了一段情结。希克关注和奖掖中国当代艺术,无论出于爱好还是别的原因,哪怕是商业上的考虑,都值得赞许。在精神领域,当代中国不仅比不上开放的唐朝,连清朝都不如。传教士利玛窦和郎世宁在清宫官至三品,相当于正部级,而今能找到这样例子吗?
面对具体的艺术家,中外双方的评委常有分歧和争论,两个阵营之内的观点也各不相同,体现出明显的个人倾向和口味,但对飘浮在中国现实之外的作品,对那些追随西方名家的人物,尤其是对投老外之所好的题材,还有表面地挪用中国古画的画面,无不一致表示断然否定。获奖的两位年轻作者都不算新人,让外界感到失望,其实是评委找不到令人震撼的作品和新秀。
美女刘栗溧是CCAA2016年度奖的主席,她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操着流利的英语,让我这个打算八十五岁后重拾英语口语的老土,决心提前十年攻一攻口语和听力。最近我三度赴京开会,无不像聋子和哑巴一样面对老外,感觉憋扭。半个世纪以前由于东西方冷战,欧美如同火星一样遥远,我学的英语毫无用处。那些搞快译通的废物们,能不能在十年内解决手机口译的难题啊?
评奖地点在京郊的一处院落,邵帆和刘栗溧夫妇的大宅提供的场所。这片小产权房设计和营造别具匠心,具有现代中式建筑的风貌。如果有朝一日当地土豪强拆,我会参与反对。院落里的居民,还有范迪安和诗人阿城等名流。颁奖在中央美院举行期间,我们一行人参观了王璜生、王春辰组织的当代艺术展。也许是在现场,展览本身和参展的很多装置和影像作品,比CCAA2016年度奖候奖人的作品更能给人留下鲜明印象。
北京太大,世界却很小。评奖如此,开会也不例外。
我参加牛克诚策划的“2016年中国传统色彩理论研讨会”,见到了平素见不到的故友和新人。有人问我:你好奇怪啊,中国传统色彩同中国当代艺术,风马牛不相及,你去干啥嘛?他不知道我在1989年新潮艺术熄火之际,因无所事事开张,花费十七年写过《中华五色》一书。我投身当代艺术至今,几乎一半时间在整这部书,与牛克诚、宋建民和台湾曾启雄是本领域的先行者。我要不参加这个会,他们才会奇怪呢。
与会者的发言稿,最像学术文章的有董佳《宋词中的颜色词“青”》、曾启雄《中国传统中的“黑”表现》和牛克诚《“黄”考》。这些纯学术的文章全然不是这个时代的宠儿,却特别花费时间。董佳是西安外语学院中文系的青年教师,做的论文居然比美术界的博士论文更地道而明晰,大家却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让我感到意外。会议期间,我同韩国来的金成熺女士谈到做学问,她说韩国的社会科学和哲学,一年比一年衰败。我一直想写篇文章抨击中国学术的颓败,同她一聊,发现天下乌鸦一般黑。在这个金钱挂帅的时代,精神沦落成了一个世界问题。
(责任编辑:胡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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