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趣横生 乐不思“鼠” 书画艺术上的老鼠

2020年为农历庚子年，即鼠年。老鼠，十二生肖之首。篆字的“鼠”，与老鼠象形，头、齿、腹、尾皆备，极为生动。提起它，总让人不愉快，它通常与卑屑、阴暗、肮脏连在一起，鬼鬼祟祟，神神道道，毁墙损物，传病播疫，俨然一灾害使者。

宋末元初 钱选《黠鼠图》手卷（局部）

因此对老鼠没什么好的表述的，如成语：“鼠目寸光”“胆小如鼠”“抱头鼠窜”“首鼠两端”“鼠窃狗盗”“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等。特别是那句“老鼠过街 人人喊打”，足见人们对老鼠的鄙视程度和仇恨等级。

刘继卣《鼠图》

然而，随着历史推进，老鼠经历了图腾神崇拜、精灵神崇拜、生殖神崇拜、吉祥神崇拜等发展过程。人们对老鼠慢慢由“憎”变“崇”，在民俗学中有“仓鼠有余粮”之说，喻为有鼠则代表生活富足，象征吉祥富裕及生命繁洐。

徐悲鸿《十二生肖册》之《老鼠》

在中国艺术（绘画、剪纸、年画等）中，鼠文化是个常见的主题。表现老鼠的形象随处可见：鼠咬天开、老鼠育子、老鼠娶亲、老鼠联姻、老鼠登烛台、老鼠偷油吃、老鼠吃麦穗、老鼠吃葡萄、老鼠吃南瓜等，人们以鼠寓意早生子、多生子，多子多福，子孙满堂繁衍不断；以鼠除旧布新，送阴迎阳；以鼠寄情寄愿；以鼠祛灾纳吉，祈福纳祥！

鼠画题材中，老鼠的造型因颇为迎合广大民众心理而具有广泛群众基础，尤其在年画和剪纸中，夸张和拟人化的老鼠形象屡见不鲜，如“老鼠嫁女”（亦称“老鼠娶亲”）题材，在民间就广为流传。鼠画最早可追溯至有唐代画家边鸾《石榴猴鼠图》（北宋《宣和画谱》）。

艺术家常拿老鼠入画，带着调侃、幽默和风趣，甚至不乏激励和鞭策。画里的鼠，鬼头鬼脑，小小的眼、短短的足、细细的须、长长的尾，干着一些可笑或可恨的事，往往让人苦笑不得。

明宣宗朱瞻基画鼠堪称一绝

苦瓜鼠图（纸本墨笔）  明  朱瞻基

明宣宗朱瞻基的画鼠技巧也堪称一绝。他曾绘有《苦瓜鼠图》，画中一只小鼠立于石头上，翘首仰望着高悬的苦瓜。山石右侧兰草斜出，玉柄袅风，右侧翠竹耸立，一根瓜藤攀缘其上，三只苦瓜与数片瓜叶垂下。全画均为水墨写意，墨韵浓淡干湿，各尽其趣。作者行笔简洁，墨色明净，以没骨淡墨写鼠，将老鼠顾盼左右，欲吃瓜而不得的情形表现出来，极富生活情趣。

菖蒲鼠荔图（绢本设色）  明  朱瞻基

《菖蒲鼠荔图》则绘小鼠啃食一只红荔。荔壳已被小鼠啃破，散落于地，白色的果肉裸露在外，老鼠正专注偷食中，两只狡黠的小眼警惕地盯着周围。老鼠被一根铁链拴着，在其后侧为一块寿石，上有一簇菖蒲。寿石两侧则有点苔。与前图不同的是，画中鼠、荔枝和荔叶均为工笔，荔枝为重彩。作者用笔细腻端正，几无懈笔。寿石菖蒲则为水墨，小写意。其水墨的“黑”与荔枝的“红”形成鲜明的视觉反差。小鼠则为浅灰，细微处毛发毕现，形神皆备。

明宣宗 朱瞻基《荔鼠图》

国画巨匠齐白石被戏称为“鼠画家”

鼠趣图

国画巨匠齐白石出生于鼠年，他一生画鼠无数，笔下的老鼠有的活泼机灵，有的狡猾取巧，有的贪婪可笑，个个生动鲜活，令人捧腹不已，广受喜爱，也因此得了个“鼠画家”的戏称。

灯鼠图

齐白石画鼠常常题诗，笔墨里透着理趣，诙谐中含着警醒，其画其诗意味深长耐人寻思。

鼠樱图

他曾在《画鼠》中画了一只老鼠作奔跑状，好像去做什么不光彩的事，题款：“汝足不长，偏能快行。目光不远，前头路须看分明。”尖锐有趣的话，正是对那些投机钻营、鼠目寸光、自以为是的小人物的警示，发人深省。

老鼠偷油

日寇占领北平后，齐白石未及撤离，遂辞去两校教授，闭门谢客，作画自慰。大汉奸王克敏妄图请齐先生“出山”，装饰门面，遭到拒绝。王即下令没收齐先生在银行存款，并捣毁其画室。但老人依然故我，王克敏见状，自设台阶：只要齐先生画一幅画相赠，诸事了结。

群鼠图 立轴 设色纸本

齐白石泼墨为之，派人送至王宅。恰逢大汉奸寿日，敌伪头面人物猜集。王克敏喜不自胜，当众拆封展画一张《群鼠图》。题词道：“群鼠群鼠，何多如许？何闹如许？既啮我果，又剥我黍！烛她灯明天欲曙，寒夜已过五更鼓！”群丑面红耳赤，不欢而散。

丰年

在抗日战争期间，白石老人大量爱憎分明的诗画作品，通过北京琉璃厂许多南纸店为媒介，巧妙地传播出去。日寇与汉奸们明知其诗画锋芒所向，但均为“含沙射影”手法，不好“对号入座”，同时亦慑于老画家德高望重，也只得悻悻然，无可奈何。

大师韩美林：我不认为老鼠丑

大师韩美林的生肖也为鼠。他说：“都说老鼠丑，但我不这么认为，艺术家要解决造型问题，最根本的是要善于发现形象的优点并加以造型表现。大家看美国迪士尼的米老鼠多可爱，我也觉得小老鼠那个光溜溜的小尾巴很好玩儿，所以我会怀抱友爱的心情去画出它们的可爱劲儿。”

韩美林是个唯美主义者，在他的作品中，我们看不到抱怨与叹息，看到的是他对生命的热爱。他的动物画，神态天真无邪，像孩子般稚趣活泼，十分惹人怜爱。正如著名作家余秋雨所说：“韩美林是饱尝苦难的人，但在他的作品中，看不到任何灾难的痕迹，看到的是一片欢悦、一片爱心、一片天真。那么多没有仇恨的小动物，展现人和动物的平等，以及人和自然的友好、人和人的友善。”

由他精心设计的庚子鼠年生肖邮票，采用小写意装饰画法，形态可爱、寓意美好的老鼠跃然邮票上，为鼠年增添喜庆：第一图名为“子鼠开天”，取自民间传说“鼠咬天开”，萌动之鼠腾空跃起，咬破混沌，遂成宇宙，寓意国家取得了开天辟地、继往开来的巨大成就；第二图为“鼠兆丰年”，三只小鼠一副欢喜自得模样，寓意阖家欢乐，花生图案一派丰收景象，寓意2020年五谷丰登、阖家欢乐。

看着自己设计的鼠年邮票，韩美林表示：我希望自己能用这些“鼠鼠动人”，给新一轮生肖特种邮票开个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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