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近日,由中国国家画院、德国Malkasten美术家协会主办的“当水墨邂逅油彩——张江舟/罗伯特·哈特曼艺术交流展”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呈现了中德两位代表性画家的近百幅大作。
原标题:“拿来”各家优长 壮大自身“肌体”
张江舟 《潮起地中海》
张江舟 《舞神之殇》(局部)
当代水墨倡导者张江舟认为,中西绘画交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近日,由中国国家画院、德国Malkasten美术家协会主办的“当水墨邂逅油彩——张江舟/罗伯特·哈特曼艺术交流展”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呈现了中德两位代表性画家的近百幅大作。
作为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张江舟是当代水墨的倡导者和重要参与者,其水墨人物画抒情、诗性,在某种程度上似乎模糊了笔与墨之间的明确界线,却别有一种视觉张力和形式美感。本次展出是他近两年来的新作,当中更可以看出他在当代水墨画上孜孜不倦的探索。
艺术所呈现的人生 有死生之大也有幸福的维度
广州日报:请介绍一下这次您在中国美术馆展出的新作中,做了哪些新的探索?主要题材和关注点在哪?
张江舟:两年前我在中国美术馆也举办过个展,当时那批作品主要产生于汶川地震后我内心的一些感动和对生死问题的思考。最近这些作品,我更多地希望通过画面来引动人们对生命价值、人生意义、生存状态的思考。另一个较大的区别是,上次展览的整体氛围比较压抑,主要都是水墨作品,而这次画面用了多种颜色,比较清新亮丽、温情美好。我希望艺术中所呈现的人生有死生之大,也有幸福的维度。
还要指出的是,通常的水墨人物画多采用现实主义创作手法,而我主要采用寓意式的表达方式。在我看来,现实主义的人物画创作,注重场景、内容和情节,属于一种文学式的阐释,这其实用文字、摄像也都可以做到。我认为绘画更接近于音乐、诗歌,所以我的画面很少直接再现场景,而是通过绘画自身的语言方式,通过人物相对抽象的组合,将其搁置在比较模糊的空间中,靠人的肢体语言传达出一种情绪,这种情绪和当代人的感受、跟当代人的精神状态相关。所以,很多人觉得我的画作中有一种诗性色彩。
广州日报:请介绍一两件本次展出的重头作品,引发您的创作灵感主要来自哪里?
张江舟:这次展出的有一张画叫《潮起地中海》,画的是叙利亚难民,形象比较明晰,属于比较“通俗”的作品。其创作动因是今天引起普遍关注的叙利亚难民潮,但我仍然没有采用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而是进行超现实主义表现,把诸多和叙利亚难民相关的不同瞬间组合到一起。另一张作品《舞神之殇》画的是俄罗斯著名舞蹈家尼金斯基,他后来死在了精神病院里。读了他几段日记以后,我就特别想画他,想传达出他身上那种别具一格的精神能量。我看到他的妻子在回忆他的文字中提到一个重要的细节:作为一名独舞演员,在他最后一次登台演出时,他在舞台上整整半个小时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观众;而整个剧场也始终鸦雀无声,观众都被震慑住了。就这么对视了半个小时之后,尼金斯基才缓缓说出一句话:我要为你们舞,舞出战争,舞出死亡……这一个细节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所蕴含的巨大能量,他不着一语的对视本身就让整个剧场充满了极强的精神张力。我也读了他在精神病院里写下的日记,没有迹象透露出他是一个精神病人。他对艺术、舞蹈的阐释很清楚,他只是活在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精神世界里。我画的《舞神之殇》,当中除了一个比较具象的尼金斯基典型造型,其余都是大量舞蹈动作的抽象组合。我的主要目的是通过他的肢体语言来传达一种情绪,这种情绪是和人的生死、生命的终极意义、和当代人的精神状态相关的。
面对都市环境人物 画家的笔墨“行头”须变化
广州日报:您这次展出的多数是大画,最大的有5米长、2米宽,大画也是目前比较受关注的问题,您为何会选择画大画?跟展览空间和表达主题有关吗?
张江舟:严格来讲,画作的大小与画作的质量无关,大画、小画中皆有精品。但画作的大小肯定跟创作主题是相辅相成的。传统文人画家,喜欢画一些花花草草,追求的是内敛、含蓄、幽寂的境界,强调书卷气,这种作品就不适合画得太大。这类画作我称之为“书斋式的艺术”,创作者主要靠画外的功夫、靠学识修为来供养他的作品。我的作品则属于完全现代形式的创作,画中的审美境界跟传统文人画有着极大的区别。我不追求书卷气,我希望达到的是一种激昂澎湃、慷慨悲歌的效果。每一位艺术家都会形成一种比较个性化的审美表达,这跟他的个人修养、人生阅历是息息相关的,我的性格、人生经验和前期知识储备,都决定了我倾向于崇高、壮美甚至带点悲情色彩的审美意绪。这种情绪适合用大画来表现,小画无法充分展示。因为大画经由视觉而带入的一种精神冲击力是很大的,就譬如案头一尊精美的小佛像,带给人的审美愉悦跟龙门石窟的大佛带给人的震撼截然不同。所以,画作尺幅的大小和作品主题、创作意旨相关。
广州日报:您在《回复绘画本体的当代水墨画》中认为,传统水墨画过于强调书写性,那在当代水墨的笔墨上,您有哪些新的尝试?
张江舟:具体谈论怎么尝试,很难说清楚。但我有一个基本理念——在我们进入当代题材、都市题材的时候,古人留下来的笔墨语言必须进行调整,完全套用古人画长袍马褂、画茅屋草棚的方式来画西装革履、都市环境,肯定是不合时宜的。我曾调侃过,穿着长袍、马褂进迪厅,只会出洋相,终究要换成皮短裙、牛仔裤。面对都市环境、都市人物,画家的笔墨“行头”也必须变化,以适用于当代情感的表达。在古人的价值体系外,探索出适合我们自己的当代样式,水还是那个水,墨还是那个墨,只是在铺排关系上变了。
在某些精神层面 中西方殊途同归
广州日报:这次您是和德国画家罗伯特·哈特曼一起举办联展,是不是西方艺术对您影响很大?
张江舟:西方绘画对整个中国的现当代艺术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反过来,西方绘画这一百年来受东方艺术包括中国绘画的影响同样也很巨大。这次联合展出的德国画家罗伯特·哈特曼,是二战以后德国新表现主义绘画的代表画家之一。事实上,德国新表现主义和中国的写意画在学理上是相通的——绘画不仅是表现一个东西,而是通过色彩的对比关系,通过一些笔触来传达人的某种精神情绪,这和中国画用笔墨来承载精神殊途同归。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作用,大家都有目共睹,尤其是现在占主流的写实性中国水墨人物画,源于各大美术院校在教学上主要采用了徐蒋体系,而徐蒋体系本身就是将中国传统人物画的笔墨情趣和西方古典严谨的造型体系相结合的产物。自诞生之日起,这一新传统就是中西合璧的。我从来都认为中西方文化交流、碰撞、对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批判性地“拿来”各家优长,只会壮大我们的肌体,丰富我们的文化认知。
广州日报:此前您是不是也接受过严格的造型训练?在您的创作中,如何理解造型?
张江舟:我们这代人都是在徐蒋体系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都经过严格的造型训练。造型能力非常重要,尤其作为人物画家,但造型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对客观事物的忠实描摹,画得很像就好,那只是基本功。对于画家来说,还要有良好的造型意识——就是作品的造型本身要有意味、有情绪。
大家简介:
张江舟,1961年生,祖籍安徽。现任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院委、研究员,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已出版个人画集二十余种,理论专著两部,大量作品参加全国美展并获奖。
(责任编辑:王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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